石湾东平河水自北江联诀西江而来,从古到今奔流不息,繁盛这一方水土,哺育了这个区域文化的发展,我自小就受到陶瓷艺术的气氛的感召。这不止这些,在我还小的时候,陶师庙、丰宁寺等等往日的文化遗迹就曾敲响了我们的心扉,到了我步入少年时期,成长着走进青年人的行列的时候,我就清晰地、系统地了解到,我的父亲曾经走过的辉煌,他所取得的非凡的成就。现在大家都怀念他举行他的艺术研讨会,纪念他的诞辰95周年,足见他的艺术随着历史的行进已经被人们深深的镌刻在心底里,成为石湾陶塑艺术史上光辉的里程碑,我为父亲感到自豪和骄傲,感谢大家对他的拥戴和爱护,历久弥新的缅怀什幺都有说服力,昭示了他的艺术力量的永恒。
真的很可惜,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姐弟的年龄都很小,那时我刚上小学,松江未读书,桂红还不懂事,1958年他就拋下了母亲和我们姐弟几个走了,我们的心灵里只留下了一些童稚的记忆,但几十年来,这些珍藏在心底的记忆带给温暖的思念给了我们鼓舞和力量,奋力前行,无愧无悔。
父亲从旧社会的贫困中过来,历尽艺途坎坷,深知没有文化的苦处,所以,自小就要求我们要好好读书学习。我八、九岁时,父亲曾有叫我帮他念信,我不太识字,他就说没文化会很辛苦,别人寄信来你也不认识,报纸也不会看,所以要好好学习,掌握文化知识,长大才能有所作为,他对孩子的教育从来都是谆谆善诱,从不太声责骂。以前生活艰苦,我出生之前,父母亲曾育有五个小孩但都夭折了,所以我们一旦有病痛,父亲就十分紧张要亲自操劳。松江小时候,一天在房中睡觉掉到地上,父亲问声马上冲进去,急忙间把脚都踢伤了,鲜血流了许多。我记忆中的父亲很慈祥可亲,从来不打孩子,有时孩子淘气,他只是提出警告,说是警告三次就要打,但他从来只有两次警告,所以从未打过。
他不但勉励我们学习,他自己学习文化也很认真,记得他去世时,还遗留下许多他当年练习写字的本本,字迹端正,笔划一丝不苟,可见他真是身体力行,努力不懈。
小时候,父亲带我们去广州动物园玩,那真是高兴开心的事,见到那些老虎、狮子、大鹰、鹿等各种动物,真令人兴奋。父亲去北京开会回来,送给我一些小礼物,如花发夹呀什幺的,到了学校,同学们看了羡慕,老师也称赞,那心里真是很甜,童年的回忆真是美好。父亲曾获得了支派克笔,他对我说,你如果读书取得好成绩,这支笔呀,就奖给你,后来我加倍的努力,终于获得了父亲的奖励。
跟着父亲去饮早茶,还带着弟弟,还在记忆里也是很生动而亲切的,父亲很多朋友,他们很融洽而且谈得兴高采烈,可见他待人接物的平易与随和。更难忘的是病情危重的父亲从医院回到家以后,在逝世的那天,说来也奇怪,我从来读书不迟到也不缺课,可是那天早上回到学校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的浑身不对劲,就从学校跑回家,到家了也没时去,就站在门口不停地哭,父亲听见还亲切地问,亚婵点唔去返学呢?傍晚时分,他就平静地去世了,眼看他不能作声时,就通知单位的同事来,记得许多人匆匆赶来,记得艺人黄兰书长叹一声说:老区啊,我来迟一步,就见不到你了。事实上,他的逝世使许多同事以及朝夕相处的工人都十分悲痛,他的优秀品德给人们的印象太深了,人们一时间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是因为他的贡献,他的成就给人们太多的感动,他的葬礼非常隆重,中央文化部都送来了特大的花圈,出殡的时候,花圈很多,送殡的队伍很长,大家都沉痛悼念我们的好父亲。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这种种的回忆,永远的怀念,鼓励着我们不懈努力,可以告慰父亲的是,他当年为之倾尽心力的石湾动物陶塑事业后继有人,不断创造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如曾良、霍英、和霍兰他(她)们有的是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有的是优秀的工艺美术师。我和松江的动物陶塑也有所造诣了。
父亲的作品温厚真谆、清新爽朗,微妙而精到,细腻而严谨。他继承和发展了黄炳以来石湾动物陶塑的优秀传统和精湛技艺,并以自己出色的创作使之达到完美和极致。深刻研究他的艺术特点,整理他的资料,这个工作相当重要,我们会和大家一起共同努力。
籍父亲的艺术研讨会举行,有几个关系到学术方面的研究资料需要订正一下:其一是,父亲的出生年月是在光绪三十三年(1907)五月十九日,其它记载可能推算有误。
其二是,诸般典籍中,多有言及我们的祖父区大(周华)早死,其实这是谬误,区大师事业荣崇拜黄炳、在石湾开设“区大记”精于陶塑鸟兽,因崇拜黄炳“云与氏”,取其谐音所以有称“云渔氏”用印,他生于光绪三年丁丑(1877年)十月十七日,终于民国葵未(1943年)二月八日。
其三是,典籍中有记述言及区干有兄区德,此亦谬误,区干无兄有弟,名区坤,区干又名区德干,弟又名区德坤,多数人只知叫其名为区德。史帙浩繁,错漏处有时会在所难免,日久传讹,或会为研究者造成误会,所以籍研讨会举行,将上述几点,略为订正。
区府出殡
防御 高23.3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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