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千禧年之际,石湾举办了“国际柴烧研讨会”和“2000年国际陶艺家作品邀请展”。这是石湾陶艺界空前的盛事,我有机会被邀请参加了这两个盛事。在研讨会上国际陶艺家之间互相进行了交流和探讨,充满了热烈的气氛。 其中对传统和现代问题,也交流了看法。说到传统,当然是有着它本身的特别和风貌;但传统不是一成不变的,传统是应该变化的、发展的。所谓“歌谣文理,与世推移”,“时运交移,质文代变”,作为观念的文化艺术是伴随时代的变化或社会的需求而发展变化的。 石湾五千年的制陶历史,使石湾形成了浑厚的陶艺传统,但是这个传统也是变化着、发展着的。石湾窑是民窑,它的作品从民众中来,到民众中去,植根民众之中,有着广泛的社会根基。例如渔樵耕读、土农工商或反奸除恶、借古导今等等民众中的喜怒哀乐题材都能直接地反映到石湾陶艺中来,使它具有不同时代的新鲜气息。同时,我们整体地鉴赏石湾陶艺作品,研究察看石湾陶艺的历史,也可以发现其不同时代有着自己的风貌。例如明代具有写意豪犷的气派,清代又渐超过精巧工细的特点等等。 为了丰富自己,更好适应社会的需求,石湾窑远善于取诸所长,融为我用,不断创新。我国南方的大城市港口广州,历史上就是一个商品进出口的重要集散地,唐宋以来更为发展。石湾毗邻广州,又有东平河把它同广州直接联系起来,全国乃至海外的陶瓷信息及有关人士,能方便地同石湾沟通。石湾于是出现了仿钧、仿哥、仿舒、仿唐三彩等对各大名窑的仿制,消化吸收,择优糅合,创出特色;出现了自己的石榴红、山稔花、多彩钧、各色迫裂釉和各色高、中、低温色釉,琳琅满目。 明清以来,石湾陶艺的人物造型同中国绘画并行,既有工笔写实的,亦有豪犷写意的,手法风格得到变化、提高和发展,陶艺品味丰富多彩。值得一提的是石湾艺人以发祥于佛山的粤剧为借鉴,创造了具有强烈地方特色的举世称道的“瓦脊公仔”,为石湾陶艺增添了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石湾陶艺随之饮誉海内外。 新中国成立后,石湾对外开放,石湾美术陶瓷厂经常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友人、华侨、港澳台同胞,他们之中有不少是陶艺界、文艺界或工商界人士。这些人士带来了世界各地的陶艺信息、社会需求和生意行情,同石湾陶艺展开很好的对话和沟通交流,促进了石湾陶艺的发展创新。例如对石湾自身的“瓦脊公仔”,通过多年的探索得以开拓创新,从户外装饰引入室内陈设,使之更适应和拓展社会的需求;现代陶艺被引进石湾,在传统寻根和不断探索中开拓新的面貌等等。石湾陶艺兼容并蓄,紧贴时代脉搏,不断地进行自我完善和拓新。 从历史上看。艺术的始变是必然的。 石湾陶艺在不断发展变化,石湾陶艺传统是在长期不断积心中形成的,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伸开双手欢迎两个国际陶艺盛会,突破传统的规限,追求新的审美情趣,这些我们都应好好地探讨,消除本身款锢或约束的想法,结合自己的需求进行消化吸收。这种吸收当然不是囫囵吞枣,也不是“全盘西化”。在一般情况下,很难设想,一个外国人跑来石湾会买一件该国家已有的作品回去。原因很简单,因为一方面他们本国已经具有;另方面作为一个旅游者,所需要的是一件具有地方或民族特色的好的纪念品。这里面就涉及同地方特点结合、中西合璧和民族化的问题。所谓“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无论都应选择优融汇吸取。只有这样,才会更好地促进特色的新的延伸和发展。 现代陶艺也不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实际上它也正在操作运用着传统留下的泥、釉、火及其知识和技术,并在这基础上进行创造和突破。对于现代陶艺,我们也可以在传统的历史长河中找到它的影子。这影子或存在于研究终结的成果或存在研究阶段的轨迹上,而这些我们都可作为借鉴或启迪,少耗时间和精力去重复摸索。现代陶艺的溯源寻根,将更加可以丰富和发挥自己,形成地方和民族特色,而这些特色若干年后,也将有可能成为本身的传统。 传统陶艺和现代陶艺,有着很大程度的区别。但它们都以陶泥与窑火去创作陶艺,表达陶艺家家创作的意念、情感和用陶艺作品去丰富人类社会的文化精神生活,则是有其共通点的。正如参加这两个盛会的美国著名的现代陶艺家、教授韦恩.海格比为笔者的赠语所说的:我们用陶泥与窑火之共通语言,分享我们的工作及至我们创作的艺术世界。在陶艺的天地内,我们一如兄弟般共存。 “如兄弟般共存”,道出了艺术应该百花齐放的真谛。事实上,艺术上的不同形式、风格和流派的存在有利于文艺的繁荣,也将带来艺术市场的兴旺。“传统陶艺”和“现代陶艺”以至其它门类的艺术,应可通过交流、互促而更好地拓展新发展,使世界艺术百花竞放,让世界更显辉煌。 韦恩.海格比 韦恩.海格比 海滩.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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