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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湾陶塑近代三大名家之一的陈渭岩 撰文:郑华



   陈渭岩,乳名胜,学名陈鸿彬,号养云居士,别号诚一道人,壹隐老人。生卒年代无考,大约为清代同治初期至民国二十年代间人,祖籍石湾魁龙里陈族人氏,敦师出身。他既学养精深又技艺卓绝,即善于陶塑又精于瓷塑,即继承传统又锐意创新,还有强烈的爱国思想,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多才多艺的民间陶瓷艺术大师。
一 学无常师
   陈渭岩年少时曾上私敦,但他的家境并不富裕,父母靠节衣缩食让儿子就学,期望他另有所成。因为当时无论多幺杰出的陶瓷艺术都视作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但陈渭岩始终未能使父母如愿,生长在陶都的他,沉染上塑石湾公仔之瘾,久而久之,技艺日进,终成能手。
         陈渭岩究竟师承哪一家?曾有人寻根问底。可惜终未得结果。自幼聪敏的陈渭岩熟识石湾的城市、窑场和作坊。他在私敦里读完“子日诗云”之类后,便匆匆来到陶塑艺匠的桌前,目睹一块毫无生命力的陶泥一经艺人的手竟然成了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公仔,真使他叹为观止、如痴如醉。看到手痒时,干脆回家操起造缸瓦的陶泥照捏一个。
        陈渭岩少年,正是石湾名师黄炳陶塑达到登峰造极之时,他常与黄炳及其少叔黄古珍闲聊,暗记下黄炳师侄的陶塑体验,观察黄炳的技法,以及未完成之作品的形态,回家后立刻去再现出来。而至后来,黄炳的公仔尚未烧成,市面上就有陈渭岩仿黄炳的公仔先行出售,这曾使黄炳师叔十分惊诧。一次,他俩正在捏一只形态奇特的“马骝”(粤语:即猴子),渭岩又来坐读。两天后,黄炳路过陈渭岩的家门,无意中看到里面也有一只“马骝”,与自己所做的一模一样,细想之下,他终于恍然大悟。日后,见到陈渭岩来时,他就暗示少叔黄古珍用布将桌上的作品泥稿遮盖起来,对此,年少灵慧的陈渭岩亦毫不介意。因为学无常师,陈渭岩的艺徒生涯就是在陶城之中游学渡过,走了一条以百家为师,博采聚长的道路。
二 献艺游踪
   读书人出身的陈渭岩,深深懂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清末,石湾以善仿全国各名窑的产品赢得了“石湾瓦,甲天下”的称号。陈渭岩并没有就此满足,他认为如若看不到地僻一隅的局限,一味沾沾自喜,就等于作自缚。陈渭岩想到四海云游的僧人,觉得如果像他们那样献艺“游方”,一来可以跟四方名师切磋技艺,二来又增长自己的见识。此念既成,陈渭岩就开始了漫长的献艺游方生活。
        本世纪初,陈渭岩和徒弟潘玉书历尽千辛万苦,从专以陶泥作原料的陶城来到专以瓷泥作原料的瓷都──景德镇,师徒俩走访当地名师,用瓷土塑造一批作品,并用景德镇的瓷塑技法,施绘彩颜色釉。陈渭岩还尝试在用石湾陶泥塑造的人物上施绘景德镇的颜色釉。这批以不同的技法和不同的原料创作出来的作品,融汇了景德镇和石湾两地的工艺特色,别树一帜,自成新样。
        当时景德镇正要重修关帝庙,重塑关帝像。参加的匠人很多,这实为一场雕塑大赛,陈、潘师徒欣然接受邀请,去与当地名师一较高低。他心中明白:名师荟萃、必定各类神通、施展浑身的技艺,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天赐良缘。另外,潘玉书学艺已几度寒暑,正好让其初试身手。
    瓷塑名师们虽然都在塑同一主题,但是他们的技法却五花八门,作品神态名异。而潘玉书在名家如林的情况下,以娴熟的技艺,独特的表现手法去展现关帝内在的神韵。其所塑的关帝像,独具匠心,气宇轩昂,被公认为最好的一尊。
    陈渭岩从景德镇返回石湾后,醉心于陶塑创作,艺术造指越来越高。当时宝业家刘星桥邀请陈渭岩、潘玉书以及刘左朝、刘河、梁醉石、陈赤等石湾艺师到广州西门口大纸巷,烧造石湾公仔,并成立广东陶业公司,陈渭岩节高一筹,被称为工程师。这样,陈渭岩就成为迄今为止有文字可查的第一位获得职称的石湾陶塑名家。可惜,两年之后,公司因经济拮据而歇业。陈渭岩和潘玉书又受雇于广州另一家规模较大的裕华陶瓷厂。
    广东陶业公司和裕华陶瓷厂由于有陈渭岩等艺人的任职,而名声远播香港澳。二十年代初,澳门知名大律师之度士仰慕陈渭岩和潘玉书的造诣,专程前往广州,邀请陈、潘师徒俩到澳门造公仔。他对小型案头摆放的公仔感到不满足,特约请陈渭岩回广州再塑二尺多高的人像。并不惜每尊五百银元的造价,一批订下八尊。艺术的珍品有着无限的生命力,这八尊陶塑人物被葡萄牙政府视为国宝,除留两尊在澳门买梅士博物馆展出外,其余的均运到里斯本展览。我国近代民间陶塑作品被欧洲博物馆收藏的为数不多,而石湾陶塑人能获此殊荣,真是石湾人的骄傲。
    二十年代中期,陈渭岩又应香港富商利希镇之邀到香港献艺,为旧利园(即今天的利园酒店所在地)塑造真人般大的陶像。最为可惜的是由于香港无窑焙烧,致使今日陶像不知所终。幸运的是在利氏家庭的相片簿中仍留在这几尊塑像的照片。
三 锐意创新
   石湾陶塑工匠们利用石湾陶土可塑性高的特性,充公发挥自己的艺术修养,创造出石湾艺术陶器浑厚、稳重、古拙、传神的特点。那幺,能否运用瓷土也能获得这样的艺术效果呢?清初,有位顺德赖氏商人曾携景德镇之瓷土到石湾,造成佛像后,又带至景德镇上的釉焙烧,以为此举能集两省之精华,结果并未成功。两百多年逝去,石湾不乏人才辈出,但仍未有谁作进一步尝试。时至陈渭岩辈,才有精绝的表现。
    陈渭岩发现瓷土虽然可塑性不高,但质地细腻洁白,这对于精细地刻划人物作品面部神态十分有利,尤其塑造妇女和儿童题材。他又吸收了当时制作和彩绘技法,娴熟地把陶塑和瓷塑的优点融汇在一起,塑造出富有人性和温情的传神之作,如在景德镇窑烧的“粉彩贾宝玉”,“彩绘抱子观音”,粤据人物一生一旦的“闺留学广”,在广州烧的“素胎拾蚬壳的小孩”等等。陈渭岩一方面尽量发挥瓷土细腻洁白的优点,更运用石湾传统的技法,通过神态微妙的刻划反映人物的内在情感,使作品传神;另一方面尽量避免瓷土可塑性差的缺点,将人物以及服饰塑得简洁明快,衣服平整,加上采用景德镇的彩绘手法装饰衬托,使其成为完美的艺术品。
        陈渭岩跟其它民间艺术家比较起来,有一很大的不同就是能开眼看世界。陈渭岩游历港澳,接触到不同于中土的西洋艺术作品,使其眼界大开。面对西洋艺术,陈渭岩不是一味排斥而兼收并蓄。现存的“陈渭岩自塑像”是辛亥革命前夕的作品,此像采用了西洋雕塑的表现手法,比例合乎人体解剖,神态自然逼真,全像施古铜釉,显然是仿西洋铜像的方式。所以陈渭岩可谓称得上是开石湾吸收西洋之风的先驱。
四 书卷味浓
       陈渭岩虚心向兄弟窑区学习,吸取西洋技法,形成艺术的独特风格。他的作品既有石湾公仔传统的浑厚、稳重、古掘、传神,还带有浓厚的“书卷味”,其人物、动物和器皿都以工整粗致见胜。
   敦师出身的陈渭岩,其作品多取材于历史、文学或诗词中的佳名句。“拾蚬壳的小孩”就是他在广州时读罢明代陈白沙先生的儿童诗后,有所感触而塑成的作品,陈白沙的儿童诗:“记得细时好,跟爸去饮茶,门前磨蚬壳,巷口拨泥沙,踏脚骑狮狗,屈针钓鱼虾。而今人长大,心事乱如麻”。这尊  “拾蚬壳的小孩”天真烂漫,童雅之气将人带回到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
    唐代诗人孟浩然,善写山水田园景色,常骑驴踏雪寻梅。陈渭岩的“孟浩然”身披狐裘,头带风雪帽,左手持一枝盛放的梅花,右手捏着垂至胸前之白须,凝神注目。衣纹厚重、硬朗,凝聚中略带微微飘动。陈渭岩着力于花纹的处理,使人感觉数九隆冬、凛冽逼人的寒气、更显孟洗然的傲骨。加上配以大块开片的璧裂釉,衬托出孟氏隐逸之风。对狐裘披风的蒙茸处理,他借用塑造动物时运用的“胎毛”技法,使狐裘蒙茸呈现出动物绒毛的质感。
    他的作品“昭君出塞”中所塑王昭君和侍女的神态很象费丹旭的书意。釉色沉着,线条流畅简练,吸收了国书写意之特技。以琵琶和共国狐裘披风作对比,塑造出王昭君去国怀乡、哀怨动人的形象特征。
   香港何秉聪先生讲:“以书卷味之多寡分高下,则渭岩胜于玉书,而玉书又胜于刘传。”这样的比喻虽有偏颇之处,但它说明了陈渭岩与众不同的风格。
五 鞭苔丑恶
   我们从多角度去观察陈渭岩,这位“夫人”艺术名师的内心蕴藏着炽热的民族感情和爱国思想。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失败后出土的陈渭岩,深深体会到战争的创伤和民族的屈辱。他一生中最敬重的是民族英雄林则徐,现存的五彩釉“林则徐”就是他早年在石湾创作的。作品中林则徐从在太师椅上,刚毅沉着,目光炯炯有神,眉宇间显露出藐视侵略者的凛然正气。
        陈渭岩爱恨分明,他非常愤恨蓄意挑起的第二次鸦片战争的英国侵略者──巴夏礼。初入陶塑之门,他就在尿壶(夜壶)上塑了巴夏礼的像。陈渭岩把民族仇恨溶化到自己的作品中,巧妙的塑造一个人形兽相的侵略者的嘴脸:巴夏礼穿著似乎是现代文明衣冠,神态也似有绅士的矜持,但他以屈跳侧卧的躯体作为壶身,礼帽作为壶口,右手支腰作为壶柄,左手托腮,左肘支地,眼神狰狞而晦暗,充分表现了侵略者被中国人民围困的沮丧无望的丑态。“巴夏礼尿壶”的面世,大快人心,当时石湾务店各窑兑相仿制,流传甚广。对此英国侵略者十分畏权,强逼卖国的清政府密令搜查销毁。如今这件作品已成为一件很有意义的革命历史文物,被广东省和广州市博物馆珍藏。
    在清政府以高压手段收毁“巴夏礼尿壶”后不久,市面上又流行起“夷人献酒壶”来,这也是陈渭 岩的精心之作。遇到广州、佛山人民英勇抗击的英国侵略者,无可奈河下跪投降,一手支腰作壶柄,另一手举杯为壶流嘴,头顶为注酒的壶口,礼帽为壶盖,设计巧妙,这种酒壶多为一对,互相对称。在当时声势浩大的人民抵抗门争中,人们用此壶来斟酒庆功,真是扬眉吐气,如今,这对酒壶被广州收藏家高丰先生珍藏,并写了一长幅卷轴,赞扬这一带有反侵略者意义的艺术上品。
六  名号款识
   陈渭岩知书识墨,善书法,能写篆、隶、楷各种字体,篆刻也破有基础,其名号款识常有动态,钤印十分讲究,工整认真,数量之我在历代石湾艺人中是很少见到的。
   陈渭岩的乳名叫“胜”,小时候长辈称其为“阿胜”。成年之后,同辈及挚友常将其名和乳名加在一起,合称为“渭岩胜”,让私塾先生曾给其起一学名(或称书名)“陈鸿彬”。他自号“养云居士”或“卧云居士”,另名为“诚一道人”、“壶隐老人”,有时简化为“诚一”。室名为“陶隐居”,有时简化为“陶隐”。在广州时,其窑名为“诚一窑”、“合聚窑”。陈渭岩作品的落款,有用名、学名、号、别号、室名、窑名等各种钤印。
       陈渭岩款识主要用篆、隶、楷三体印章,尤以篆和隶为主,要分为钤印、镌刻、贴塑几种不同的手法。形式有方章、长方形章、扇形章、其中以方章印款为最多。印章有单框、双框或无框。底款所使用的地名主要有:石湾、粤东、羊城、广州、广州西门内大纸巷等,其中“粤东”实指广东,这在景德镇时使用为多。
    陈渭岩尤喜在完成之作品上钤镌印款,最少钤一印二字,最多的镌刻四款四十四字,搜寻陈氏名号款识加以综合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出其所用款识的几种不同时期:如石湾前期(约1870-1900年),景德镇时期(约1900-1910年),广州时期(1910-1925年),石湾后期(约1925年之后)。我们通过对不同时期的划分,这样较为科学地鉴定陈渭岩作品的制作年代是大有裨益的。
 
巴夏礼尿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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