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戲曲人物臉譜進行陶藝人物創作是受梅文鼎老師以中國書法入陶所啓迪的。在石灣陶塑人物的創作中是一個新的探討,也許會成爲一種新的藝術門類。 戲曲是綜合藝術,它與陶瓷藝術碰撞將會爆發出新的藝術火花,可能使人們産生新的感覺、新的喜悅。 我喜歡戲曲。它的臉譜和服裝設計運用了美學中藝術誇張,象徵、變形等手法,在色彩學和工藝美術的許多領域都顯示了高超的藝術魅力。戲曲的唱腔,更引人入勝,常給人以意蘊與氣勢、力量和向上的精神。有時,我邊創作邊哼哼戲曲唱段,讓陶塑刀提按轉逆的節律與唱腔起伏跌宕的情韻、趣味更濃。 我在創作中雖然滲透了大量的戲曲元素,但始終保留著石灣陶塑人物“傳神”的傳統精華,使其“萬變不離其宗”(漫畫書廖冰兄對我的陶塑評語)。戲曲臉譜的誇張手法是中國化妝藝術獨特的創造。據此,我對陶塑人物臉譜確定了藝術誇張的原則,深描眼廉,強調眼窩、鼻窩等深陷部位,著重眼睛的點畫,根據面部肌肉、骨胳誇大結構,把須口誇大加長去表現的性格而達神韻之妙。 中國戲曲的服裝設計和化妝一樣也以大膽的誇張並運用色彩學去表現人物的性格、加強人物的典型性,以色彩線條給人以藝術的感染。所謂紅忠白奸,黑爲則剛強粗獷,黃爲智謀聰慧,藍爲猛,綠爲怪,金色表現仙神。所以我塑“鍾馗嫁妹”在色調上全用紅彩釉表現其忠;《野豬林》中的花和尚魯智深不但突出一個“花”字,而且色釉全用了藍色表現其猛。 戲曲藝術的魅力,在於突出情感與韻律師相結合所産生的美感。我在戲曲陶藝創作中借鑒了李苦禪大畫家畫鷹的方法。李苦禪把鳥類中最兇猛的鷹、雕、綜合於其筆下,使“鷹”的形象更突出其典型。我則把我國各地的戲曲綜合概括,以扮裝造型和表現身段作爲陶塑藝術結構的依據來創出其獨特性,構造出具有情韻之美的藝術形象。以往石灣藝人以戲曲題材塑瓦脊人物時,大都表現其群體,並無突出人物的個性。現在我用突也人物人性的手法去表現戲曲的情調是一種嘗試。對於戲曲服裝五彩繽紛、絢麗多彩,絲錦紛呈的裝飾圖案用陶藝釉色去表現是不可能的,只有憑藝術感覺加以概括、提煉。過去,面塑藝人捏塑戲曲人物也十分強調色彩。不過,這類給孩童的玩意只重於形而不重於神。於是我吸引了八大山人大寫意高度提煉的手法加以畫意的描繪,使其作品充盈著諧和單純之美。提高作品的藝術性,避免成爲舞臺人物的縮樣。 戲曲本身就是具有強烈形式感的藝術,如何運用石灣具有民意特色的陶土與原材料作表現媒體只是個手段,我追求的是能在石灣陶塑人物創作的長河中嘗試一段探索的飄流,因爲藝術貴于創新。前不久,梅文鼎老師看了我的戲曲陶塑人物時說:“不管運用怎樣的手法,只要能給人新的感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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